账号:
密码:
撸书斋 > 其他 > 空花(姐弟骨科) > 13谈话
  回家之后,周今也没闲下来,她整理着桌上从公司带回的一摞文件,这些都是去苏格兰这几天落下的任务,要看完的,要熟悉的,要签字的。以及在她去之前,她的父亲跟她要了关于新路线的企划书、市场调研等等,周今在外也加急赶了出来。
  姚静语在接到通知的时候难忍诧异,就着同周今那点更深层的关系,有些话也不得不说。就比如周韦那些稀碎小事,本来就不需要周今亲力亲为,甚至是周韦直接让助理找对应部门索要,那么自然有员工会赶出来给他,在其位谋其职,可排在这之前的自然是轻重缓急,正在进行的项目预算审核批复,难道不比这还在缓慢筹备的新业务来得更重要?
  周今的举动也是让她不解,她也由着自己父亲那般无理的要求,凡是不仅亲力亲为,有时候连姚静语这个助理都不用,兴许旁观者就是如此,插手也不是,说多了也怕当事人厌恶,仅仅有些时候,姚静语也只是提一两句,剩下全看周今自己。
  “今总,那我先走了。”姚静语说完这句,周今便总文件里抬头,桌上还摆着没开盖的晚饭,她挽留道:“你要不和我一起吃点吧。”
  周今以为姚静语今晚也会照常留下来跟自己一起加完班再走,因此在回来时还顺带买了晚饭,可没想到姚静语却是有约要赴,那些摆在桌上的佳肴一下子成了多余的代表。
  “不了,今晚得相亲啊我的大小姐。”
  “这么快?”她稍微诧异了一下,细数两人从毕业到一起共事好像还没多久,可仔细一下也有十余年之久。
  姚静语已经提包走到玄关处穿鞋子,周今在后头送她出门,只见她一边勾鞋后跟,一边抬头看自己:“应付一下,有人买单的豪华餐厅套餐怎么说都得去试试吧?”
  “你还差这些。”周今失笑,“下次你想吃哪家我请。”
  “留着点钱给我多发点奖金,你要是真请下次那我也不跟你客气。”话说完,姚静语便开门出去,临走前还不忘嘱咐,“你可别熬太晚,药得保证十来个小时的睡眠,不然我明天得雇人来把你抬去公司,明天可不能有什么变故,白天有会要开,中午有老主顾曾孙的满月宴要吃,晚上有股东的儿子结婚要参加,肚子记得空出来。”
  “好,明天你帮我带份燕麦和茶叶蛋就行。”
  “包在我身上。”
  门应声关上,好似界线内外分明,霎时寂寥又从缝隙穿进,它丝毫没感觉自己给人添了多大的麻烦,满屋子乱窜,可惜屋主人未能感知那一份独属于它们的热闹。
  而在周今准备进一步确认文件时,周韦的视频通话打了进来。
  “爸爸,晚上吃了吗?”周今将脱掉的丝巾重新戴上,用的力一不小心紧了,勒得她差点咳出声。
  “吃了。”如果是以往,他必定会直接进入正题,周韦移开视线,转而问起了周学钦,“你准备把小钦安排到哪个位置去学习啊。”
  周今把文件关上,拨到了右手边。这个动作完全是多此一举,桌上的东西本来就不会入镜,和此毫不相关的,她忽然想不起来她晚上吃了什么,空她吃了还是没吃,总觉得吃了,然后胃胀得不行。
  “先坐助理办公室吧,我和静语会手把手教的,之后再下放到一线部门。”周今斟酌道,“或者您觉得哪里好?”
  “就按你的来吧,那孩子你还得多费心,去一线先吃点苦头也是该的。”
  说到吃点苦,周今不受控制想到了他在自己爱好里受的那些苦,心道接下去的那些苦对他来说可能算不了什么,不过这些心里话也没法跟周韦说,周今附和道:“好,那我自己安排了。”
  短暂聊了一点周学钦的事情之后,她便自然而然跟自己父亲提起他先前索要的文件。
  周韦那头接收,打开,见着他眉头紧皱,一脸严肃,随后也只是寥寥数语,毫无任何的批评和夸赞。
  她知道自己连着几天做出来的东西怕是在今日进不了周韦的眼,果然,他就最近用户好评率上升给了周今一个甜头,并未提刚传收的文件,紧接着转了她一点钱,又嘱咐她要用心教会周学钦。
  父女俩的对话由此终结,与那寥寥话语相比,也不过寥寥数分钟而已。
  转念一想,教会周学钦后他说不定一开心,又给她转笔钱,这些可比她挂名在公司拿的死工资多了不知道多少倍。
  周今在位置上又坐了会儿这才起身,像她忘记吃饭一样忘记了安排她之后做的事情,她只好重新安排自己去厨房弄了点水果沙拉,而那桌上的几盒油腻的东西成了眼中刺,她看也没看,全部扫进了垃圾桶,而那份水果沙拉,也没能入口多少,一并被倒进了垃圾桶。
  在药的作用之下,周今已经很长一段时间都觉得再甜的东西回甘都在发苦,她知道这是在抑制的她食欲,像肉食也没法让她提起兴趣,可不吃的话她又会低血糖,于是从抽屉里拿出了一袋燕麦,加了开水泡开后喝。
  门铃忽然被按响,她被吓了一跳,杯子险些掉在了地上。
  没多少人知道她现如今的住址。姚静语是其一,父母其二,钟点工她还没重新约时间,那就只有……
  她挑开猫眼,见周学钦赫然出现在她眼前。
  说曹操曹操到。
  周今这会儿却是没那么愉快。
  周学钦从小就很粘人,这长大后也不见得有变多少。以前聚少离多的时候,他只要一回来,就是她和蒋近容的跟屁虫,一口姐姐,一口哥哥的叫。这让周今有时候都觉得,自己也像蒋近容的跟屁虫。
  不过幸好只是每年见一两次,其余时间周学钦就会回到自己的地方,这种像游客来去匆匆的既视感只让周今觉得,自己跟蒋近容才更像是一家人。可他们总归不是一家人。
  蒋近容这个人,周今难以忘怀,他的足迹如踩在水泥上,当干涸后留下的印迹足以历经许多风霜仍然以最初面貌停留,他的说话语气,看人的样子,出门的姿态,她如数家珍。
  周今仍记得逢年过节的时候,就算他口袋里不丰富,可总要给周学钦分去,明明自己省吃俭用,却老喜欢当散财童子,给他买这买那,就为了偷偷贿赂他,要他在自己跟前偷偷说好话。
  好话可不是谁说都有用的,周今记得她是这么说的,而蒋近容却说,弟弟说话都不管用,他怎么管用。合家欢的把戏全让他来了,她可是一点都不买账。